Monster

【林秦】新手上路

*第一部网剧设定，0202了才入坑

*原谅两个成年人的爱情被我写得像puppy love，大概算，双向暗恋？

*薛定谔的宝宝是不存在的宝宝

*激情码字，如果有人看（或者没人看）还会有后续

*欢迎捉虫

以下正文

案子破了，正好是在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。

 

虽然对于包括林涛在内的一众警局单身狗来说，这也不是个多么特别的日子，但大家还是高兴得很。不过照例，林涛推掉了刑侦队的聚餐。此刻他正和秦大科长的御用“警犬”李大宝一起乖巧地坐在汽车后座上，交换着窃喜的小眼神，满心欢喜地等着放开肚子饱餐一顿。

 

那必然是因为今天请客的是秦明，而且是他主动提出的。

 

要不是看着秦明脸色尚佳，林涛甚至感动到想要夺来驾驶位，怎么能让秦明又出钱又出力的不是？

 

路途略有些长。池子的饭店早盘给了新老板，照旧营业连厨子都没换。但三人组膈应得慌，不约而同地换了新的常用聚餐地点。吃的方面林涛不挑，大宝更是来者不拒，所以秦明就肩负起了这个重任，负责挑选一家适合自己口味的餐厅。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到那里聚餐。

 

秦明不爱开车时听音乐，工作了一天的三位警察也有些疲乏，一路上便静悄悄的只有车子的闷声。直到停好了车，坐进了椅子，拿上了菜谱，大宝和林涛才猛地活过来。

 

“点吧。”

 

秦明并不看菜谱，只是姿态放松地微微靠在椅背上，双手十指相交着搁在桌上，目光指向对面的大宝。只不过看到大宝高高扬起的嘴角，他还是善良地补充了一句“晚上进食过多会导致……”

 

“打住！”大宝迅速抬起一只手示意，一边在桌下踹了身旁幸灾乐祸的林涛一脚，一边安抚秦明“我懂，我懂，不会为难您老人家的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菜很快点好了，服务员殷勤地凑近，一边收起菜谱，一边以一种诱惑的语调开口“今天店里有活动，只要照一张情侣照贴在我们店里，就可以享受永久九折的会员卡，这一餐则是打三折哦！您三位……考虑一下？”

 

三人面面相觑。

 

“其实，也不必非得是情侣。”服务员看出了三人的犹豫，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，仿佛是在说什么惊天机密“只要是两位合照就可以，咱们家都是为了留住顾客搞的优惠！这是上赶着给您几位送钱呢。”

 

大宝瞥了一眼林涛，林涛瞥了一眼秦明，秦明垂着眼帘不说话。

 

“谢谢啊，不用了，我们这里也没情侣哈。”大宝转头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婉拒道，服务员仍旧礼貌性微笑着，作势要走“好的，很快给您几位上菜。”

 

“等一下。”

 

是秦明。

 

“你刚才说，随便两个人都可以吗？”

 

“是的。”

 

“怎么拍？”

 

“那边有背景墙，只要二位在背景墙前合影就好，我们有专人负责拍摄的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秦明松开方才不知觉间攥紧的双手，起身整了整西装外套，眼神并不看向桌边吃惊地瞪大了眼的两人。

 

“林涛，过来一下。”

 

撂下这句话，秦明便径直跟在服务员身后朝背景墙那边走去，留下两个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的人民警察大眼瞪小眼。

 

“老、老秦他……我没听错吧……”

 

“好像没有。”

 

“你确定？”

 

“如果不是咱们两个同时产生了幻觉的话。”

 

大宝有些恍惚地道，林涛咽了下口水，远远地看向已经在背景墙前站定，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秦明，还有朝着自己微笑着招手示意的服务员。

 

“我好像，好像还听到老秦叫我过去……？”

 

林涛的声音有些虚弱，像被谁掐着脖子。大宝点点头，突然跳起来揪着林涛的领子，发挥怪力直接把他拽了起来。

 

“快去呀！三折优惠呢！”大宝恨铁不成钢地道，连推带搡地从背后把林涛向背景墙那边赶“难得老秦有兴致，快去！”

 

“诶，诶，好。”

 

林涛顾不得计较她的粗鲁，连声应着拔腿朝秦明跑去。明明是很短的路，却令他有些气喘，耳朵也微微发烫起来。

 

“老秦？”

 

“您好，请站在您的伴侣旁边，然后看这里。”

 

显然见惯了这场面的摄影师指挥着，猜测这又是一对来混的假情侣，但本着职业精神还是补了一句“您二位别干站着呀，凑近点，装个样子大家都好看嘛！”

 

林涛微微低头瞥见秦明皱起眉的样子，蠢蠢欲动的脚又收住了，于是两人间依旧隔着一小截礼貌却尴尬的距离。他正要堆起客套的笑劝摄影师就这么拍得了，就听见秦明开口“怎么装？”

 

摄影师咂了下嘴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秦明话里的寒气，语调变得犹豫了起来“要不，简单地就牵个手？”

 

林涛听着秦明叹了口气，然后自己垂在腿边的手便被轻轻握住了，比普通的握手还要松些。

 

都说十指连心，手指也是人体最为敏感的部位之一。或许是因着这些基本的生理原因，林涛的心跳才突然快了些，那一点点肌肤相接触的部位似乎是在燃着火，一路顺着神经烧到他心口和脸颊。他直直看着镜头，感到手心里瞬间出了一层汗，立刻紧张起来，他知道秦明有些洁癖，这其中最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汗液滴在身上。这下子更是急得他似乎额头也要冒出汗来，却还是不敢朝旁边歪下眼神。

 

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！

 

“好嘞！”

 

摄影师的声音突然将林涛从思绪中拔出，他惊得比秦明更快地抽回了手，覆在左胸前。

 

“秦明……”

 

他的声音带着几乎感知不到的一丝颤抖。

 

“我去柜台那边办卡，你和大宝先吃吧。”

 

秦明倒是十分淡定地瞧了他一眼，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。

 

“您好，这张照片需要给您发一份吗？”

 

秦明摇摇头跟着服务员离开了，林涛呆站在原地半晌，眼瞅着摄影师走到旁边去休息，最终还是晕乎乎地回到大宝身旁，随口应付了她几句便开始专心对付盘子里的东西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。好在大宝铆足了劲要吃个够本，秦明又是个信奉食不言寝不语的，因此这一餐吃得十分平和而安静。大概是省了钱开心，秦明比平日里要吃得多些，倒是林涛罕见地胃口不太好，牛排被大宝划拉走了一半也没抗争。至于大宝……显然已经忘记了秦明未说完的提醒，最后，她是被林涛扶出去的。

 

“啊，好撑，我要死了。”

 

“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。”

 

林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。秦明倒没这么恶劣，只是盯了大宝微微凸起的肚子片刻，把掏出来的车钥匙又塞回了口袋里。

 

“这附近僻静，带着她走走吧，这样子我看她连坐下都难，还怎么乘车。”

 

“对！老秦，难得，这么体贴。快扶我，走走。”大宝撑得说话都直打饱嗝，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。林涛搀着她的胳膊像搀着个怀了龙种的娘娘，于是对天又翻了个白眼“这么丢人可别说是龙番市警局出来的。”

 

“he tui！”

 

两个人边沿人行道向前走着，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友好交流了半天，大宝终于吵不过林涛，大声地恼道“那还不是怨老秦！要不是打三折我能这么猛吃吗？”

 

“嘿！你这没良心的！这可是他不惜牺牲自己才换来的折扣啊！”林涛故作诧异道，正义凛然地回过头去招呼秦明“是不是啊老秦？”

 

原本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的秦明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
 

道旁的路灯在地上划出一个圈，林涛和大宝在圆心，秦明则刚好在边缘，脚尖抵着那道有些模糊的分界线。黑暗很好地将他保护着，令光芒中的二人看不清他的样子，只一个人形的黑影站在那里。

 

林涛本能地顿在原地。

 

这附近果然僻静。林涛想。没了秦明的皮鞋跟和地面敲击的规律声响，更是静得可怕。

 

三人突然间诡异地在灯下无声对峙。

 

“老秦？”大宝埋怨地瞅了林涛一眼，推开他站直身子，话里带了歉意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 

“对不起。”

 

“诶？你别啊。”大宝有些急了，扶着肚子就要朝秦明那边挪动“真没怨你，我那还不是为了怼林涛嘛！我明白你为了折扣……”

 

“不是的。”

 

秦明的声音提高了一点。

 

“啊？”

 

“我说，不是的。”

 

秦明重新迈开腿，以完全正常的步幅，悠闲如散步般走出阴影。他脱掉了外套，就搭在左臂上，右手自然地摆动着。他的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，只是微微抿着唇，林涛看得出来秦明有些紧张，他一贯是能判断出他的微小情绪的。

 

“什么，不是的？”

 

大宝愣愣地再次问道。

 

对啊，什么，不是的？

 

林涛也想问，但他忽然间感到窒息一般。他像被束缚住手脚和嘴巴，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明走到自己身前，又像怕着什么似的，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了。有那么一瞬间，林涛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出了问题，他像是头被浸在水里听岸上的声音。那声音分明响亮，却又虚幻模糊。

 

“我不是为了折扣，才去拍那张照片的。”

 

凝视着秦明，林涛恢复了呼吸。

 

事后每每回想起自己的回答，林涛都想给自己一耳光。

 

“老秦……秦明。”林涛抬起手，指向秦明的左臂“你再不松手，西装就要被你捏皱了。”

 

就这？就这？就这？

 

大宝捂着嘴拼命忍住了自己的吐槽之心，像看傻逼一样看着这场温馨浪漫的告白的两位主人公。她自觉地向旁边退了几步，像猫一样没有发出声音。

 

秦明僵硬地撇头看去，后知后觉地松开紧握的拳头，活动了两下手指，关节绷紧得有些痛。

 

“你也不用太在意，我可以，拜托老板把照片撤下来。”

 

秦明看着傻乎乎盯着自己连嘴都合不拢的林涛，慢慢地皱起眉又松开。他说完便看向地面，一直一直看着，哪怕一小片阴影罩在了自己身上，哪怕林涛跨过了那一步，几乎要和他撞在一起。

 

“秦明……”

 

林涛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涩，就好像他的嗓子还没准备好怎么塑造这两个音，便急匆匆发了出来。

 

秦明深呼吸，刚要抬头说些什么，右手就被快速地抓起塞了个东西进去。林涛把手机塞进秦明手里还不满足，仍旧轻轻抓着他的手递向他面前。秦明扬起一边眉毛，无声地询问着。

 

“是我，上厕所的时候趁机……”林涛收回手，不好意思得厉害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似的，一手拼命挠着后脑勺，重心来回在两脚间倒换“我想留着，怕以后再没机会……”

 

秦明看着手机上相册里的照片说不出话，那是刚刚他们在店里的合照，自己绷着一张面具般的脸，林涛则带着小小的有些傻气的笑。

 

“秦明。”

 

这次林涛做好了准备，两个字温柔得云朵一样，带着一点点不安和试探。

 

手机屏幕暗了下去，秦明抬眼去看林涛，四目相对。林涛不再慌乱地动弹来动弹去，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微笑。然后好似照镜子般，秦明的嘴角也效仿着，小心翼翼地翘起丁点儿。

 

可惜，这个未成形的微笑，被“哇”一声呕吐声给震散了。

 

“大宝！”

 

毁人姻缘是要下地狱的。

 

大宝边吐边绝望地想着。

 

但无论她怎么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，想要打车回家好给他们留下二人空间，秦明就两个字——“不行。”或者再多两个字——“这是命令！”林涛当然只会执行命令。于是大宝就被扶进了车后座，秦明油门踩得重，一路飞起到大宝家。路上谁也不说话，只有大宝偶尔难受得哼哼一声。她从后视镜里瞅着秦明如临大敌似的严肃表情，突然感到自己多了个爹。

 

多个爹也没什么不好，虽然这个爹沉默少言专爱命令人，可好歹会扶着她在马桶旁吐第二次，还会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，同时指挥林涛递水递药递毛巾。

 

大宝虽然瘫坐在地板上靠着马桶，但还是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，好奇心也就跟那小树苗似的飞速生长。

 

“老秦呐……”

 

“嗯？”

 

秦明半蹲在她身旁瞧着她，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毛巾，能听到林涛翻她衣柜找睡衣的声音。大宝觉得他像只守着主人的哈士奇，但想了想这样说容易事后被打击报复，便换了句话。

 

“你干嘛当着我的面儿表白啊？这不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儿吗？你看我都打扰你们两个了。”

 

我可能是被你们恋爱的酸臭味熏到了才会吐吧。

 

大宝委屈，大宝不说。

 

“你在，我安心一点。”

 

秦明回答得之快之坦诚令大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。

 

“你怕他拒绝你啊？”

 

秦明撇开目光打量起大宝家厕所的地板花纹来。

 

那就是默认了。

 

大宝心里苦，大宝一定要说。

 

“秦大法医？秦科长……”大宝拖着长长的尾音，无奈又得意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，世间唯有呕吐和爱是藏不住的。”

 

“不是咳嗽吗？”

 

“差不多。”

 

“在法医这里不应该有差不多。”

 

“打住！”